司桐微笑着打断他,“你一直在努力,想创造一个良好的条件把我从家里接出来,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再被控制。可是哥哥……”
她无奈地说,“妈妈的确该为她自己的懦弱承受一切,可她……她是我出生入死的战友啊,她为了我砸裂了胸骨在医院疼了几个月,她为了我曾在她恐惧的小黑屋待了好几个夜晚,我真的做不到与你一样冷漠地去对她,我怎么可以留她一人,与那个魔鬼日夜同处呢?”
眼泪无声无息落入白色的枕头,浸染出一片水印。
“妈妈是我的软肋,而我是你的软肋,到最后……就变成你来承受这些痛苦。”司桐压制着咽唔的声线,声音变得颤抖。
她继续说,“所以,就让我离开吧,只要我看不见,我就不会心软,你也能得到解脱……”
司衍的眼眶红了,眼角渐渐湿润。他握着妹妹的手,心疼地说,“可你一个人在国外怎么照顾自己……”
“我可以的。”司桐抬手去擦他的眼泪,宽慰道,“你这么坚强,你妹妹也可以很坚强的。”
可我的坚强,就是为了让你不必坚强啊……
司衍没将这话说出来。他低着头沉默,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,恢复了往日清冷的声线,“如果出国会让你心里好过一些,那就去吧。”
司桐松了口气,轻轻点头。
“司景怀那里,我去解决。留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我来承担,你只管开开心心地上学。”
司桐抱歉地问,“我是不是很自私?”
司衍轻笑,“这就算自私了?”
司桐笑笑。她心想,与司衍相比,她就是那个自私的坏人。
“再睡会儿吧。”司衍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。
可一抬头,就见司桐的眼泪一连串掉落,情绪仿佛再也绷不住。她放声哭泣,不过一瞬,枕头、被子和头发全湿透了。
司衍吓了一跳,一头雾水,“都已经说好了,你现在是在哭什么?”
司桐泪眼朦胧地看着他,手指抓着他的袖子,“哥,我……”
我好想见他……
我好想他。
贺呈舟,我身上疼,好疼好疼。
是不是只要你抱一抱,就会不那么疼了?
次日早晨,游蓉杵着拐棍来到医院。
司衍出去买早餐,游蓉坐在床边,看着还闭着眼的女儿,她心里十分难受。她摸了摸司桐的手,却被无情避开。
司桐不愿睁眼,将脸偏向了另一边,温热的泪水至一边滑落。
游蓉张了张嘴,却是一句话未能说出口。她疲惫地站起身,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女儿,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医院。
后来,在司衍的强行下,司衍将司桐的行李搬进了出租屋。由于上次的事,司景怀不敢再与他僵持,只得暗自咽下这口气,朝着游蓉恶声恶气、冷嘲热讽。
出院后,司桐在司衍的住处住了一月有余,便要出发去英国了。
出发前一天,她将自己裹得严实,遮住了身上所有未愈的伤痕,坐上了公交车,躲在一处角落望着对面的早餐店。
八点整。
一辆熟悉的车驶来停下,男人渡步走进早餐店,然后坐在落地窗前的位置。
这是他的习惯,在这家早餐店,一份咖啡,一些简单有营养的早餐。
曾经她陪他来吃过几次,每次都是八点到。她感叹于他生活的自律。
司桐贪婪地远望着男人。
一个多月不见,他似乎消瘦了啊……
但还是好帅。
司桐的嘴角不由扬起,看着男人吃完早餐,驱车离去。
她的眼底渐渐失了光泽,恢复了黯然。
登记出发那天,倪晚棠来送她,哭得梨花带雨,见着司衍遥遥走来,又立马通红了脸,赶忙拭去眼泪。
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。”
司衍一边将登机牌塞进司桐的手里,一边叮嘱。
“知道了,你唠叨一个月了!”
她抱了抱倪晚棠,“走了。”
“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嗯。”
司桐拖着行李箱走进通道,等待安检。
飞机起飞时,司桐看着越来越近的白云,耳边不断响起他的声音。
“我叫贺呈舟,你的小名是叫小梧桐吗?”
“一帮酒鬼欺负小梧桐了么?”
“宝贝,希望今晚能使你愉快。”
……
她也记得那晚,她倔强又勇敢的告白。
“呈哥,我喜欢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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