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或者……他们想借着放她走的机会,做些什么?
池秧一时想不明白,目光不经意地往下一瞥,蓦然顿住。
——那被挤得破了皮的兔子灯笼上,赫然夹着一张纸条!
池秧眸光微凝,再次环顾四周,趁没人注意,拐到街边幽暗僻静的角落里,借着花灯的微光,取下那张纸条看了眼。
“陷阱,勿逃,往东,沈。”
字迹潦草,像是仓促之间写成。
陷阱?
池秧眸光幽深,顺手将纸条放到花灯内烧了。
她本身就是个阶下囚,又没什么重要秘密,严沣不可能、也没必要对她布置这种无聊的陷阱。
除非是以她为诱饵,试探或者针对某些人。
那这针对的是她爹?还是崔侯府?亦或者是……沈九?
池秧默不作声,提着灯笼,直接挤入观赏游龙灯的人群里。
游龙舞得欢快,从城东一直游到城西,又从城西返回到城东,直到大街上的热闹散去,月光往西沉去,才得以歇息。
池秧顺着人群,早从观看游龙灯的队伍里脱出。
她没按照纸条上写的往东,而是紧跟着某个五口之家,随他们往城中偏僻处走去。
“咦,大姐姐,你也住在西巷吗?”
五口之家里的小妹睁大眼睛,好奇地看向池秧。
其他三个大人早注意到池秧,但街上游人众多,他们也没多在意,此刻听到小妹询问,便跟着看了过来。
池秧趁机更加靠近,迅速道:“抱歉,适才路上有两个登徒子尾随我,我见你们人多就跟了过来,还请见谅。”
“有这事?”那三个大人惊了惊。
小女孩的母亲正要开口,屋顶上方陡然传来戏谑话语。
“池姑娘未免太不识好人心了,我们跟随你是为了保护你,怎么就成登徒子了?”
池秧面色骤变,霍然回首。
后方屋顶上,两道熟悉的身影颀长而立。
正是严昭白和沈九。
“呵……”严昭白笑着,从屋顶一跃而下,眸子阴郁划过那一家五口,又转到池秧身上,“池姑娘走了一路,现在可能随我们回去?”
池秧捏着灯笼的手指紧了紧。
目光越过严昭白,停到后头的沈九身上。
戴着面具侍从漠然站着,没有丝毫表现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?姑娘,这是你说的登徒子?”小女孩的兄长往前一步,就想帮忙。
严昭白仍是笑着,眸子却越发阴郁。
池秧知道走不了了,也不好拖累这一家五口,摇头解释道:“不是,这二位是我家人给我请的护卫,有他们在我就安全了,你们先回去吧。”
“这、这样吗?”那小伙不太信。
小女孩的父母大概是瞧出了什么,亦或者是不愿意惹事,马上拉着大儿子要走。
严昭白也没制止,目送那一家五口走远,眸子又轻轻转到池秧身上。
“这么好的机会,池姑娘却再次错失了,看来还真是运气不佳啊。”他笑着靠近,眸子里似划过些什么。
“不过,池姑娘大概是忘了,我之前就说过……”
他神色陡然阴沉下来,话语骤凉,“再跑,就打断你的腿!”
话语未落,猛地抬脚朝池秧膝盖狠狠踹了过去。
池秧惊骇,好在早有准备,匆忙往后一退。
“嘭!”那一脚踹空,落在墙上,踹出一个深坑。
池秧面色微变。
这是真想要废了她双腿?
严昭白没等她多想,身形倏然贴近,还要再次动手。
身后站着的沈九这时终于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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