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崔骜早来一步,然而这也不是十分令人欣慰的事。
他不信父皇对此一无所知。
怀着各种想法,沈兰珏到御案前下跪叩首:“拜见父皇。”
皇上不动声色,什么端倪也未露地轻应一声,很平和道:“起来吧。”
“是。”沈兰珏默默起身,站定。
皇上不作声,静静在奏折上以朱笔书写,书房中顿时只有纸笔接触时的沙沙声。
沈兰珏也同样不曾开口,像是还在脑中措辞。
两人都沉默,倒是让大太监有些提心吊胆的忐忑。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,只怕是不开口则已,一旦发声了就是了不得的大事。
二人都极有耐心,时间在沉默中变得绵长。
皇上有的是时间等,沈兰珏却不是,他需得在崔骜来
之前将心意陈明,最好能让皇上直接将赐婚旨意放下。
所以最后还是沈兰珏先开口:“父皇。”
皇上听到他出声,面上什么都显示,心中却生出一种压制成功的自得来。儿子始终是儿子,老子始终是老子!皇上很不文明地想。
“嗯?”他应了一声,看上去并不是很将太子的话放在心上,只是随口应之。
沈兰珏重新跪下,终于换来皇上一瞥:“这是做什么?”
“儿臣有事相求,恳请父皇答应。”他情深意切,说得诚恳无比,至少他这副低姿态还是成功让皇上觉得还不错。
皇上也不批阅了,只捏着朱笔坐在椅子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俯首帖耳的沈兰珏问:“何事?”
沈兰珏开门见山,直抒胸臆:“儿臣对谢都水使者家的周女郎有意,请父皇成全。”他说罢将头埋得更低,显示出万分诚服的样子来。
大太监默不作声地深呼吸一下,尽量不惹人注目。
竟然真是为了那位周女郎来的。
沈兰珏继续加码:“父皇曾向我承诺,若我日后有心仪之人便会为我做主。如今儿臣已经有了心爱的人,还请父皇……按照之前所言。”
皇上想起自己是曾答应过太子这么回事,不过这事早被他当时拿到赈灾款项之事的喜悦给掩盖,后来也没放在心上,没想到太子竟在这时提起。
实在是叫他难办。
他先答应了崔骜要将周寅赐给他,如今沈兰珏又拿他的承诺让他将周寅赐给他,皇上确实是僵住了。
两个人都是他答应过的,这会儿都要他履行诺言。
周寅只有一个,他该做谁的主?
皇上料到太子来可能是为着周寅,原也想好了对策,那就是拒绝。总之他是将沈兰珏从小委屈到大的,也不差这一回。但他拿承诺说事,皇上就觉得不大好办。
毕竟他答应的事,这会儿总不能改口,让沈兰珏换个要求吧?
何况此事说小事也着实非小事。二人因着这件事对上,又都有他的承诺,他其实并不该再如过去那样偏向崔骜。
他虽防备沈兰珏,可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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