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呢……”
很遗憾,他们没能在最好的年岁相遇。
晏闻遐放下水袋,眸中一片晦暗:“你早就知道主阵眼在哪里。”
掌心皮开肉绽,指甲上凝血模糊,她为了等他,竟做到这个地步。平日连划破一点皮都要喊半天,如今竟丝毫不在意了。
苏倾河虚弱一笑:“这不看你喜欢我得紧,没忍心吗……”
其实很简单,此阵既与华胥引融合为心魔幻阵,主阵眼自然在心魔身上,也就是她现在的马甲。
深山白夜,苏倾河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动作,皱眉道:“晏大爷,我都快疼死了,你怎么还不破阵?”
“我也想放纵一次。”晏闻遐按住她的唇,含笑道,“莫催了,就到天明前。”
大厦将倾,红尘有恙,烽火戏诸侯,倾国换一笑,只要怀中人无病无灾,便好。
但这毕竟只是一个幻境,梦醒,他还是那个无私情的离渊晏五。
苏倾河突然觉得有点想哭。
今夜过后,这个炽热的少年,终是隐去了光华。他们心照不宣,紧紧相拥。
晏闻遐问:“你是神魔双血脉?”
单凭神力,不可能这般迅速地压制僵尸潮。
苏倾河半死不活依然要作一把:“你现在是不是怒火焚心羞愤欲绝,为自己背弃师训深感愧疚,最后只能亲手杀了这个骗身骗心的妖孽,了结这段无果的孽缘?”
事实也是如此,时间不多了,他必须在毒发前杀了她。
“混血而已,你是魔又有何妨。”晏闻遐让她的头枕在自己颈窝,柔声道,“阿倾,告诉我你的真名。”
闪烁的黑点在眼前明明灭灭,苏倾河也不再继续装神秘:“苏倾河,‘苏世独立’的苏,‘河倾月落’的倾河……不许叫错。”
晏闻遐用脸颊一点点贴紧她冰凉的额头:“苏倾河,我很害怕。”
害怕这一剑穿心,依然破不了阵。
害怕这阴错阳差,她会死。
害怕他下手太重,她会疼。
害怕他前尘尽忘,她会伤心。
苏倾河何尝不懂:“我要是拿这个骗你,你就自戕,赶在黄泉路上把我揍一顿,下辈子继续做仇人。”
晏闻遐只是贴着她,手上不断使力,似乎这样就能让她的身子不要冷得那么快,似乎这样……便能离她的灵魂更近一点。
温热的泪划过鬓边。
他这样,苏倾河原本一捅了之的勇气也萎了,眼眶也红了。她根本没说过喜欢他,他却傻愣愣捧来了一颗真心。
为防止自己哭下来,苏倾河继续开玩笑道:“两百年后连溯冥剑都和你不对付,我难得穿来一趟,快让我好好看看,你当年是怎么人剑合一的。”
她撒娇般蹭了蹭他的颈:“晏五哥哥,动手吧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晏闻遐一手扶着她,一手抽出溯冥剑——青光流影,寒星黯黯,剑刃上映出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。
苏倾河一眨不眨盯着少年握剑的手。
那只手没有戴玉戒,虽沾了血水,却能看到其下光滑的皮肤,不像两百年后那般总是新伤叠着旧伤。
剑尖停在离她心口半寸处,伴随着“喀嚓”一声,整把剑倏地从中间断成两截。
本命剑与剑主同心,剑断,要么是剑主修为超越剑境,要么是……剑主心折。
晏闻遐捡起折剑,断刃划破掌心,赤红的血珠顺着刃口滚落。他靠近少女耳边,喑哑道:“秋日桂树下那个问题,记得去问问两百年后的我。”
他果然,还是不甘心。
苏倾河尚沉浸在溯冥剑断的震惊中:“哪个问题?”
白霜霜的银刃没入心口,苏倾河却一点没感觉到疼,注意力全凝在耳边那朦胧暧|昧的两个字上:
“你猜。”
梦醒,阵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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