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利院之行结束后,阿吉尔因为伤口发炎,一回来就发了一场高烧,昏昏沉沉地睡了整整三天。半梦半醒间,他隐约听到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缭绕——
早上好,医生。
午安,医生。
晚安,医生。
早安,午安,晚安……
那细细柔柔的声音,像微风拂面,在心头泛起涟漪。
阿吉尔恍惚记起,自己刚刚踏入临床心理领域时,第一课便是“问候”。人类的语言有着难以估量的力量——阿吉尔的导师曾这样教导他。人与人面对面一开口,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候,便奠定了彼此关系的基础,心理师更是如此。当心理师面对咨询者,用不同的口吻说出“你好”时,便是确立了他在咨询者面前的姿态。就像换上不同的面具,以面对每天的咨询者倾泻而来的各种感情。
心理师的内心就像深邃的海洋,阿吉尔习惯性将自身的感情隐藏在深海底,只露出冰山一角。他也曾面对过狂风巨浪,但所有波澜最后都会平息在宽广的海面上。他以为自己的内心已经不会轻易被触动,却没想到,一阵毫无防备的微风,竟惊动了这片沉静的海域。
似有点点星光洒下来,穿透宁静的海面,留下斑驳的光影。悄无声息,挥之不去。汜减汜
当晨风吹动纱帘,阿吉尔在和煦的阳光中醒过来。久睡的身体有些酸胀,他缓慢地支起身来,发觉自己的手被紧握着。
尤里俯在阿吉尔的床边睡着了。微风轻轻拨动他乌黑的发梢,长长的睫毛在微微地抖动,他的睡颜甜美得像壁画上的天使,而他的手则一直与阿吉尔相握,一刻不曾松开。
由于持续在打着点滴,阿吉尔的手掌很冰凉。尤里曾触摸过因生命的流逝而变得冰冷的手,那是他一辈子都难以忘却的伤痛。因此他一直将手掌贴在阿吉尔的掌心,把自己手心的温度传递给过去。
阿吉尔拨开挡在尤里额前的发丝,附身轻声说:“早上好,尤里。”
尤里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,顿时眼眸一亮,欣喜地叫起来。
“医生!”他像小鸟一样,几乎是扑到阿吉尔的身上,“您终于醒了!我,我……唔……”
明明是满腔激动、欣喜的心情,尤里却不知该如何用语言表达,反而觉得鼻头一阵酸楚,便将头埋在阿吉尔的胸膛,不吭声,也不肯抬起头来。他需要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。阿吉尔微笑着,揉了揉他的头发,不忍拒绝。
“噢,您醒了,博士!感觉还好吗?”女仆艾达走进来,愉快地问候道。
“感觉好多了,辛苦你了,艾达。”阿吉尔说。
“辛苦的可不只是我。您发烧的时候,莉莉医生过来给您打了几次点滴,并且叮嘱了我们该如何给您换药。”艾达说,“而最担心你的还是尤里,无论是换药还是打点滴,他都很卖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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